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天下無不散之筵席,卻有林林總總、名堂多多、目的各異的喜慶宴、鴻門宴、秋風宴……等等,數之不盡,吃之不盡。
然而,名堂最古怪,與會人數最多的,卻是十年前才出現於江湖的一個「無主孤魂」大宴。
這名堂可真駭人,卻非陰間幽魂的野鬼大會。無主者,無東道主人是也,孤魂者,則錶示參予其會的盡是武林中無門無派的英雄、狗熊,大廟不收,小廟不容的遊魂。
當年,是誰發起這個無主孤魂大宴,無從得知,亦沒去根查。隻知道,一夜之間,各地武林中人均知悉有這麼的一個宴會行將舉行。
參予其會者,身分不拘,但必須無門無派,不屬於任一個幫會。
帶兵器與否,悉隨尊意,但宴會其間,嚴禁動武。縱使仇人見麵,亦須他日另尋地方解決,違者,在場群豪可群起而誅之。
與會者,需自備酒菜。豐儉不拘,可留為自用,亦可與它人分享。席間,可暢所慾言,但隻限申斥被各大小門派欺淩之委屈,依進場次序先後發言。每人限時盞茶,長話短說,與其它無門無門派孤魂之私怨,嚴禁提及。
有關無主孤魂大會之消息甫傳出,整個江湖登時熱鬧起來。不論正派、邪派、不正不邪派、亦正亦派,均認為個中隱藏著一個極大之陰謀。
很明顯,暗裡發起這個無主孤魂大會的神秘人,其中的一個目的在挑撥無門派之江湖人物與各大小門派之仇恨,甚至藉此一筆團結菈攏無門無派之輩,組成一股新勢力,與各人小門派正麵抗衡,這麼一來,江湖勢無寧日。
於是,各門派紛紛明查暗訪,要找出這個神秘人來,揭發其陰謀,另一方麵派出得意弟子,混進大會。(看精彩成人小說上《小黃書》:https://xchina.info)
可惜,整整十年了,兩年一聚的無主孤魂大會亦舉辦了五次,當年發起這個宴會的神秘人到底是何方神聖,無人知曉。
歷次大會中,不少各門各派混進場中的弟子身分被揭穿,全被在場群豪毆至奄奄一息,棄於荒山。各門派理虧在先,自然隻有啞忍之份兒。
但是,出乎意料地,每次無主孤魂大會舉行之時,在場的武林人士雖然群情洶湧,散會之後卻平靜得很,不但沒有預期會發生的門派與遊兵散勇之間的糾紛,還有多宗因誤會而產生的宿怨被化解。
各門各派漸漸放心下來,不再派人混進會場,隻繼續暗中追查發起無主孤魂大會的神秘人到底是誰,有何目的。
這年的中秋,正是第六屆無主孤魂大會舉行之期,地點仍是遠離中原各派所在的福建武夷山。
八月上旬的一個月黑風高的晚上,在微弱星光下,一條黑影在山路上朝著武夷山方向飛馳著。那身法可快得駭人,簡直便如一縷龍卷風,莫說黑夜裡,便是光天化日下,亦沒法看清楚他的麵貌。
驀地,他停下身形,照著路旁的塊大石道∶「難得遇上一塊如斯漂亮的大石,倒不如在此歇宿一宵,明兒才趕路。反正尚有多日,不愁趕不上好戲。」
那塊大石,滿布青笞,凹凸不平,端的是「漂亮」得很。不過,若躺在其上,則肯定毫無舒適可言。
他徐徐走向大石,大袖一拂,登時揚起一片風砂。奇事出現了,凹凸不平的大石於風砂過後,竟光滑如鏡,其上的青笞更不知所蹤。
他喃喃地道∶「真大意,又忘記了留下一個枕頭。」他隨即飄身進入路旁的樹林,也不見他彎腰俯身,隻是揮揮手的,半晌便鋪回滿懷樹枝。
未幾,火便生起來。他原來年輕得很,充其量隻有廿七、八歲,與他的身手絕對不相稱,尤其是他的眼神,除了比常人清淅一點外,絕對不象是個練武中人。若非親看所見,怎麼也不會相信隻是輕輕一拂衣袖,便能把崎嶇大石夷為光滑如鏡的床。
他的樣貌,甫看第一眼,絕不會覺得英俊。但若多看一眼,便會感覺到有一種難以言喻之魅力,尤其是嘴角處泛起似笑非笑神情,足今任何女子神魂顛倒。
他抽出身後的油紙傘,隨手往石上一插,脆弱紙傘便如鐵釘般穩插在硬石裡。
跟著,他解下背包作枕,伸了個懶腰,舒舒服服的躺在石床上,片刻便鼾聲大作。
驀地,一條色彩斑爛的小蛇悄悄掩至,在他側丈餘處昂首吐舌,蓄勢待發。
他隻是輕移身軀,眼皮動也不動,手指瞧著小蛇虛空一彈,夢囈似的道∶「我雖不喜歡孤獨眠,卻也不用你來相陪。」
話猶未畢,飛射向他的小蛇已從半空急墜,七寸要害處汨汨流出紅得近黑的血來。
「可別讓風把你吹掉,否則明兒我又須張羅早點。」小蛇若仍沒有死,聽了他這番話亦肯定活生生氣死。
可惜,他無福消受這美味早點,他甚至沒機會一睡到天明。
半個時辰也沒到,他便睜開眼睛喃喃自語∶「奇怪,還有誰於此刻仍在趕路,急於成親洞房乎?」衣袖一揮,把火滅掉,跟著拔起紙傘,拾回包袱,如一頭大鳥般飛撲進林。
未幾,一陣衣褲聲便由遠處傳至,隨即出現兩個宮女打扮,手持宮燈的少女,在山路上以高明輕功飛馳,一閃即過。
「恩,竟然是東神宮的小妖女。她們來這乾啥?不好,莫非是為了無主孤魂大會!若真的為這而來,那便大事不妙。我得跟上去一看。」
念頭一閃,他便一縷煙的追上去。
他跟得端的是徹底貼身,簡直如影如附,直在兩女身後不足叄歩,兩女用的是那個牌子的香粉,亦一清二楚。
兩女猶不如身後有人,左側的一個道∶「鏡花組,叄公主的身邊不是已有梅、蘭、菊、竹麼,還這麼急召我們前來乾啥?」
右側那名叫鏡花的宮女道∶「水月妹子,你就有所不知了。叄公主從金陵南下時,中途遇上一人,極象是傳聞中的神龍見首不見尾,卻最喜歡管閒事的韋彬,而且也是南行赴閩,所以叄公主才急召我倆增援。」
兩女身後的他,眼裡登時閃過一絲異采。忖道∶「這叄公主端的不簡單,竟能把我認出來,倒要見一見她是何模樣,看看是否額上另長著一隻照妖眼。思,奇怪極了,為何我在路上沒見著如斯一個值得意女子?」
不消說,他當然正是鏡花口中所說的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,最喜歡管閒事的韋彬。
隻聽得見水月道∶「這更今小妹糊塗了。若真的是那個姓韋的煞星,召我倆前來又有何作為?縱使七人聯手,還不是一樣被他砍瓜切菜的一切一個,誰不知道他最擅長以寡淩眾。叄公主應找上大公主甚至宮主親自出馬才是嘛。」
鏡花亦有同感道∶「對,我也是這麼想。隻是,叄公主素以計謀見稱,此舉定有她的用意。說實在的,韋彬這煞星的武功高的可怕,大公主亦未必是他的敵手。
若憑它推測該人是韋彬便勞動宮主禦征,屆時認錯人怎辦?叄公主不被宮主罵至體無膚才怪。」
「鏡花姐,宮裡還有那麼多高手,叄公主放著不選,卻要我倆出宮。莫非是看上我倆床笫功夫了得,讓姓韋的做個風流鬼?」
韋彬聽了,險些兒笑將出來,忖道∶「若憑你們兩個黃毛丫頭也能把我制伏,我早在陰曹地府開枝散葉……嗯,不對,說不定已有多人在陰司替我開枝散葉,我應說妻妾滿堂才是。」
甫提及床笫間事,鏡花便興致勃勃,馬上道∶「也許是了。妹子,猶記得那自詡留得青樓無敵名的粉蝶潘勝安麼?這廝竟自不量力,把主意打到七宮主身上。那晚我李代桃僵上陣,叄成真力也用不上,隻是那麼的輕輕一夾一吸,那廝便一泄如注,雙眼翻白。」
水月接下去道∶「還有一命鳴呼嘛!」
韋彬聽了,不禁心中暗喜,端的是踏破鐵鞋無覓處,得來全不費功夫,一下了便讓他得到最神秘的東神宮其中兩名公主的線索。
韋彬並沒被高興衝昏了頭腦,隨即想到粉蝶潘勝安並非尋常脂粉客,也是湖中略有名頭之人物,內功不弱。眼前這黃毛丫頭竟能夠輕易令他元陽盡泄而亡,胯下功夫自然有一定之造詣,可不能小覷。
事實上,他亦清楚來自東神宮的人,那一個能掉以輕心?
韋彬突然念頭一閃∶「何不藉此機會一試東神宮之虛實,日後遇上她們的公主時不致一無所知。」
主意立定,他馬上改變方向,飄身進林施展他的傲視武林身法於林中穿插,瞬即遠遠超越在山路上走的兩名來自東神宮的宮女鏡花與水月。
走了一段路後,他重回路旁,躺在草叢上輕聲呻吟起來。
沒多久,鏡花、水月便到,隻聽見水月詫道∶「鏡花姐,有人躺在路旁,而且好象受了傷哩!」
鏡花瞧了瞧韋彬,輕吐道∶「我們有要事在身,那有空管他人死活……嗯,慢著,急也不急於一時半刻,且看看他怎麼樣了。」
水月心裡暗笑,徜若此刻躺在路旁的不是個如斯俊朗的漢子,而是其貌不揚的樵夫,鏡花願意停下來才怪。
鏡花扭動蛇腰,走到韋彬身測,柔聲問∶「這位兄臺,你為何躺在這兒,遇上山賊麼?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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